乐安旅店位于苏丹街与茨厂街十字路口,也靠近街尾的巴生车站,这样的位置使人已将当成茨厂街一带的地标,也是往来这区块人们的集体记忆。乐安旅店楼下是咖啡店,而楼上则为旅店房间,目前由杨姓人士租下为背包旅店——Bird Nest。

“乐安”旅店前身为乐安茶店,是由自中国海南琼州南来的陈章伍及兄弟在1938年创立,开店初期楼上房间出租给附近人家,就犹如72家房客般,楼下则经营茶店,至到1955年酒店业蓬勃发展时,才将楼上房间改为旅店,聘人打理。

陈章伍与兄弟先后于30-40年代过番南来,落脚于雪兰莪州雪邦(Sepang)双溪比力(Sungai Pilih),初时以割胶营生且经营杂货店,辛勤工作储蓄后,使买得一片土地种植橡胶树,生活渐入佳境。

然而,因共产党与英政府的纠纷,在地方此起彼落,氛围令人不安,所以陈氏兄弟逐开始物色其他地点,开拓新的生意。后来,经亲戚介绍,获悉苏丹街一间茶店欲出售,陈章伍示威良机,逐向银行贷款,买下了这间茶店并改名为乐安茶店。

从此,为经营“乐安”陈氏兄弟来往雪邦吉隆坡两地,而后陈章伍更召其子陈元熏与陈元禹南来协助打理茶店。几年后,为方便经营茶店,陈元禹携家眷迁居燕美路(Jalan Imbi),而其兄陈元熏则住在茶店楼上房间。

楼下茶店,楼上72家房客


petaling street lok ann hotel 240712 01从陈家第三代陈上好口里了解当时楼上“72家房客”的情况,楼上的那些房间都是很小的,里头住着一户户人家,房间外面放了张桌子用以吃饭,而厕所、冲凉房、厨房都是共用的。当时住客多为在茨厂街谋生的,他们早上出去谋生,晚上就回来。“乐安”的房间,记录了那个时期吉隆坡草根阶层的生活。

到了1955年时候,陈家看准酒店业有发展潜质,将楼上房间改成酒店住宿,“乐安茶店”就改名为“乐安旅店”。惟乐安旅店楼下依旧为陈家所经营的咖啡店,请人泡茶捧茶,楼上旅店生意则另聘请专人打理。

旅店故事多

当时茨厂街一带的旅店就只有乐安,过后才出现了南洋、星光和文华。住客在70年代多来自外坡,如登嘉楼、关丹、吉兰丹、沙巴、砂拉越等,其时旅游没有那么发达,这些住客多为来茨厂街谋生或采购的商贩,住了段日子后就回去。这样周而复始,“乐安”与这些客人建立了稔熟的关系,还会为这些客人保留所指定的房间。

80年代旅游业时快速发展时,因乐安旅店是著名旅游指南“Lonely Planet”所介绍住宿之一,那时候就有很多外国背包客,从德国、澳洲、英国、加拿大、芬兰等慕名而来。据陈上好说,旅店曾有对德国夫妇住客,每年都来度假一个月度假,还曾经与陈家游山玩水。惟现在环境已有所改变,他们不甚喜欢的“新环境”,选择了不再回来。这样的故事在乐安旅店俯首皆是,只是还会有新故事吗?

513与吉隆坡大水灾

NONE1969年时局动荡,戒严当日“乐安”旅店陈家仍未获悉,家中祖母还吩咐孙女一同到医院探访沸水烫伤的义子。车子来到峇都路(Jalan Batu)时,见警察设路障检查车辆,站岗警察见陈家婆孙,劝两人返家。陈家在邻居通知后收听广播,才知道戒严开始了。

513戒严时期,陈元禹选择暂住“乐安”,吃的都是楼下咖啡店的,就这样呆了两三天期间。而在马大医院任职的陈元禹女儿陈上好,也被逼暂住医院。

1970年12月31日,吉隆坡地区狂风大作,暴雨倾泻,连续7天7夜不放晴,巴生河水高涨,积水久久未能消退,这是吉隆坡罕见的大水灾。当时受灾严重地区计有DATARAN(独立广场)、BATU ROAD(峇都路)、KAMPUNG KERINCHI、KAMPUNG DARANG。所幸乐安旅店所处苏丹街地段较高,受水灾影响不深。

NONE虽经历过513与吉隆坡大水灾,“乐安”还是风雨不改地屹立在苏丹街,而陈家更在1971年决定为“乐安”更上一层楼——加建三层楼,增加酒店房间。但是考虑到513时候的突发恐惧,陈家为避免未来任何的动荡,亦决定也将茶店业务出租予人经营,自家只经营旅店业务,陈元禹之子Sunny Tan也在此时协助打理家族业务。当时,顶下咖啡店者为李姓人士并与子协同管理。李某在经营至80年代后退休,陈家就将咖啡店的经营交予其子李昭瑾。

陈家:拒绝搬迁

陈家虽有许多产业,却因政府一连串大型计划而遭征去,如雪邦的橡胶园是为当时的吉隆坡国际机场计划“让路”,在燕美路的故居也遭征去,而如今仅存祖业也因为2010年首相纳吉所宣布的百层大厦与捷运计划,遭池鱼之殃,命运如此多舛。

现今陈家第三代人,不接受搬迁要求,坚持要将乐安旅店留在苏丹街。

原因?陈家所有人都在这里生活过,小朋友读书时放学就会来这里。这是属于陈家的集体记忆,那么他们的记忆与产业就能不理了吗?